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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頭,居然是羅武。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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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難以啟齒。”

“你快如實交待,不然休怪我不客氣。”展天義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峻。

“呃……,其實吧……我……”時玥忽然間朝展天義拋了個媚眼,把展天義嚇了一跳,“我喜歡……男人。”

啊?展天義的下巴差點兒掉地上,心臟不由得撲通通的跳。“你……什麽意思?”

“還能有什麽意思啊?旁邊那人,武功高強,身形魁梧,長得……又那麽酷。我又正好住他隔壁,所以……忍不住趁他睡覺,上房偷看。偶爾見他……更衣,就順便看見了唄。”

展天義越聽臉上越是發燒,胸口不斷起伏,不知是什麽滋味兒,就是覺得不痛快。最後幹脆拂袖而去,臨走時狠狠道:“不知所謂!”

時玥暗自好笑,朝著展天義的後背,高聲道:“哎~!我還沒說完呢,他的胸膛寬厚結實,線條優美,八塊腹肌,還有一條刀疤,看著很男人,很有魅力噠……”

展天義的步子越走越快,好似在逃,直到進房,“咣當”一聲把門關了。

“哧~”時玥隨後掩口偷笑,“這只大笨貓,抓住了你的弱點,我還不好好的戲弄你?哈哈哈……”

此時,隔壁房裏的沈奪,耷拉著那雙單眼皮,雖面無表情,但微微泛著紅暈。待聽到時玥房門關閉之聲後,他默默的站起身,站在鏡子前頭,摸了摸自己的胸膛,又低頭看了一眼。

我的身上又何止一道刀疤?

…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京城朝堂之上,兵部尚書張賀然向皇帝上本,“陛下,近來南北疆時常有敵國細作混入,經探報查明,這些人並非來竊取我國軍機,而是混入中原之地,尋找江湖上傳聞的仕女圖。”

話音落,百官議論紛紛,這些人當中大多也都聽說過關於仕女圖的事情。

慶德皇帝深居宮中,一般人也不會跟他主動說這些沒有來由的謠傳。此時聽張賀然上本,他到是頭一次聽說,不覺好奇心大起,大瞪著眼睛,註視滿朝議論紛紛的文武,“呃?仕女圖?什麽傳聞啊?”

慶德剛問完,他旁邊的一個小太監,微微俯身,小聲在他耳邊嘀咕,“陛下,那仕女圖是這麽回事……”

聞言,慶德的眼睛睜得更大了,“世間竟然有如此寶物嗎?張卿家,那這幅仕女圖當中,究竟藏的,是寶藏圖呢?還是武功秘籍呢?”

“呃,這個……”張賀然一臉黑線,心說陛下,你問的不是重點好嘛。“陛下,傳聞不可盡信,況且,此傳言已經引起社稷動蕩,三教九流之徒為之爭搶,不惜流血殺人,如今,連敵國都知道了此事,若是不盡早平息謠言,只會令社稷不穩,百姓不安吶。”

慶德想了一會兒,“若當真是謠言?那是該平息,不過,張卿家以為,當如何平息謠言呢?”

張賀然一拱手,“依臣之見,各地官府應當將實情昭告天下,懲治散布謠言者,盡快扼制謠言的傳播,使世人不再為一幅子虛烏有之作而爭奪。”

“子虛烏有之作……”慶德略顯失望的自語。

戶部尚書戎瑞利出班打斷道:“陛下,張尚書所言,臣不敢茍同。俗話說,空穴來風,未必無因。世人之所以不惜代價的爭搶此圖,定然是有原因的。陛下,您難道不對那圖中的秘密而好奇嗎?”

一句話正說中了慶德的心理,“朕當然是想一探究竟了,可是,那幅圖到底是有,還是沒有呢?”說著話,他的目光落在刑部尚書喬之南的身上,“誒,對了,喬愛卿,此圖不是與虎威鏢局的案子有關嗎?展天義查的怎樣啦?”

提起那幅仕女圖的時候,喬之南的心裏就隱隱不安,果然,還是被皇帝點名兒了。他忐忑出班,遲疑道:“回陛下的話,六扇門正全力追蹤鏢局案的兇手,呃……以及那幅傳說中的寶圖下落。”

079皇帝的暗示

“這麽說,那幅圖是千真萬確的存在啦。”慶德聞言喜道。

不等喬之南回答,張賀然急道:“陛下,即便真有此圖,但其中的秘密很可能是被人誤傳的……”

“但也可能不是誤傳,是當真有寶在其中呢。”戎瑞利道。

“就算真有玄機在其中,如今社稷因此圖而不穩,也當盡早將此言論壓制。”

張賀然一言,朝堂上許多文武不禁點頭,“是啊。”

戎瑞利淡笑,反問道:“張大人,若圖中真有寶藏,你以為讓各地官府發榜,說那圖中並沒有寶藏,別人就會相信了嗎?……恐怕,只會適得其反,越描越吧。”

張賀然怒道:“那也不能任由此等不知真假的傳言,擾亂社稷呀。”

戎瑞利微然一笑,“張大人,想盡快平息此等風波,只有把那幅仕女圖找到,介時,就算是謠傳,也會不攻自破,而且,更能令人信服。”

張賀然氣得臉色鐵青,“找到?戎大人,你說的太容易了吧?那幅圖在誰手裏,誰就被殺,如今更是下落不明,等你找到了,說不定已經天下大亂了。”

“張大人,誰說下落不明的?六扇門已經查到,那幅畫就在一個小賊的手裏,是不是喬大人?”

戎瑞利忽然扭頭問起了喬之南,喬之南眼睛垂下,心說這二位尚書一向政見不合,好端端把我攪和進去幹什麽?

喬之南面現為難之色,“呃……,確,確是這麽回事,六扇門正在盡力追捕之中。”

張賀然橫眼道:“小賊?恐怕不是吧?我怎麽聽說,那可是千手神門的掌門人,之前千手神門被六扇門剿滅,都沒有抓住他,這次,天下之大,想要抓住他,就更難了吧?喬大人,六扇門可已經有了那賊頭兒的下落?”

“呃,這個……”就知道攪和進去準沒好事兒,如今,只是說了句實話,就使張賀然的矛頭轉向了他。喬之南一臉便秘,我招誰惹誰了?

“張大人此言何意,莫不是懷疑三法司衙的辦案能力吧?”戎瑞利不愧是官場中一匹黑馬,五年前他離開梅陵縣,就入京做了禮部侍郎,接著在短短五年裏,接連立功,連升三級,一躍而成當朝二品的戶部尚書。看他這不溫不火的一句話,竟將自己與張賀然的政見之爭,引向了整個三法司衙門去。

果然,大理寺,督察院和刑部的官員齊齊甩了菜刀眼看向張賀然,眼睛裏不住冒著火苗。

“哎哎……,諸位愛卿莫急~”慶德皇帝一瞧,這些老頑固又要吵,在他們吵起來之前,最好先把火給滅了才行。

皇帝說話還是很管用的,百官剛才還一副擼胳膊挽袖子的,要打群架似的模樣,現在一聽皇帝有話,各自歸位,微微低頭不語。

慶德道:“諸位愛卿莫要爭吵,方才二位卿家的話呢,在朕看來,都有道理。關於那幅仕女圖的謠傳,朕方才想來想去,到是想了法子,不知是否可行。”

“不知陛下聖意如何?”戎瑞利問道。

慶德沈思了一會兒,“方才張卿家說為保社稷穩固,謠言必須扼制,而戎卿家卻說只有真的把那幅仕女圖找出來,謠傳方止。朕覺得二位卿家說的都很對,只是,要想盡快找到那幅圖,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。對吧喬大人?”

喬之南:……(為什麽又要問我?)喬之南把頭埋得深深的。

慶德接著道:“那麽朕倒是有個兩全齊美的法子。”

“願聞聖意~”百官道。

“不是說,虎威鏢局的滅門案,正與這仕女圖有關嗎?那兇手也就是偷取了仕女圖的人啦?那麽……只要鏢局的案子結了,那仕女圖的傳言,不也就……結了。”頓了頓,慶德眼角一挑,“朕也很想親眼看看那幅仕女圖!”

百官:???

慶德說完,就找了個借口退朝了,留下滿堂莫名其妙的官員。

對於慶德這位皇帝,百官是很了解的,這位皇帝最喜歡說半句話,他倒不是要為難誰,而是慶德就喜歡讓人猜他的心思。等百官想破腦袋,忙活個半死之後,他再來看誰猜的對。純粹是在為枯燥的皇帝生活找樂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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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爭辯不久後,身在上河縣的展天義得到了洛丞中的急信。

楊勳拿信交與展天義,“頭兒,大人叫我們即可回京。”

展天義接過信,意外道:“虎威鏢局的案子還沒有查清楚,大人為何這個時候忽然叫我們回去呢?難道有更重要的案件?”

“頭兒,既然黃大人的線索也斷了,不如先回京看看,看大人究竟有何要事相商。”

展天義點頭,“也只能如此啦。”

展天義收拾行囊即可上路返京,走時,他在時玥的房門前稍稍遲疑,回頭望了一眼,而後大步下樓,翻身上馬,策馬而走。

在展天義走後不久,時玥也跟著沈奪,帶著羅武,一起往京城而去。

* * *

“大人,急喚屬下回來,是否有重案要查?”展天義回京來見六扇門總捕頭,洛丞中。

洛丞中搖頭,“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案,無須你親自去查。”

“那大人叫我回來為何?”

“上頭決定,要你盡快將虎威鏢局滅門一案……結了。”

“結案?”展天義大為不解,“大人,虎威鏢局一案,疑點重重,屬下正在極力追查,為何此時忽然要結案呢?再說,此案尚無半點線索,又如何結案?”

洛丞中道:“這個……是上頭的意思,我已經替你壓了好多次了,這次,是實在不能再壓著啦,所以才急喚你回京。”

“可是大人,虎威鏢局一案,牽涉開國元勳,若草率結案,恐怕陛下降罪吧?”

“正是陛下的意思,要我們盡快了結此案。”

“陛下的意思?”展天義不解,皇帝好端端的,為什麽要阻止一件懸案的追查呢?

洛丞中捏須默默點頭。

展天義凝眉道:“可是大人,即便是陛下的意思,可此案毫無線索,又當如何結案?”

080十五六的小姑娘

洛丞中微微含笑道:“陛下雖不能明言,但是,已經暗示,無論此案有無線索,都要了結。因為,此案一出,天下動蕩不安,人人想得到那幅內藏乾坤的仕女圖。更可笑的是,圖中的秘密還未可知,已經引得天下之人競相爭搶。你可知道,如今,天下各地,已經不僅僅是江湖上的人在找尋那幅圖了,經邊境探報查明,就連我們的敵國,同樣覬覦此畫,也在暗中悄悄派細作潛入,為的……也是那幅仕女圖啊。”

“連敵國也知道了此事?”展天義聞言凝眉,他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。

“所以,上頭要我們表面上將此案了結,好盡快平息此事的風波。”洛丞中拍了拍展天義的肩,“若是還想查,那也只能暗中查,絕不能驚動太多的人。”

既然還能接著查案,展天義心裏舒服了些,問道:“這樣的話,倒也可以,只不過,眼下連嫌疑人都沒有,就算是假結案,也不好結呀。”

洛丞中托腮在堂中走了幾步,眼睛一張,“對了,之前你在梅陵縣的回報我看過,不是說,有幾個梅陵縣衙的捕快,自認殺人偷盜嗎?不如……,這案子就結到他們頭上吧。”

“可是那幅圖……?”

洛丞中想了想,“就說被毀了吧。”

展天義無奈點頭,“全照大人意思去辦。呃,不過……大人,雖然這案子表面上結了,可屬下,日前才得到些新消息,不知是真是假,所以,私下還想繼續追蹤此案。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洛丞中笑道:“你十幾歲就進了六扇門,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,你的脾氣我最清楚。只要是經你手的案子,不查個明白,你是不會罷休的。”

展天義含笑不語。

洛丞中接著道:“那這次又得到了什麽線索?”

展天義道:“其實也不算是線索,只是印證了當初的一個猜測。”

“呃?”

“當初屬下到虎威鏢局查看屍體的時候,就猜測,兇手很可能是伏地行會的人。日前,屬下得到消息,更證實了此事。只不過伏地行會的殺手,一向行蹤詭秘,想找到他們,並不容易。”

洛丞中點點頭,“伏地行會一直是你追蹤的目標,如今,此案正好與之有關聯,那就好好查吧。”

洛丞中說著,一拍腦門兒,“你看看,咱們許久不見,我就只顧著說公事,連讓你喝口水都忘了。天義呀,快坐吧!”

洛丞中拉了展天義落座,茶點上來後,他指著桌面上的一碟點心,“這個是陛下前日禦賜的,犒勞我們六扇門辦事得力,其實呀,陛下心裏清楚,論查案,最得力的,當屬你莫屬呀。”

展天義慚愧道:“哎,虎威鏢局一案不破,屬下豈敢邀功。”

“你也不必這麽說,這案子,所有人都知道不好辦。時日不久,你已經查到,那仕女圖落在伏地行會手中,已屬不易啦。”

展天義略顯心事的喝了口茶,問道:“對了大人,我記得很久之前,您曾經與我提起,說但凡伏地行會的殺手,胸口上都會有個環形劍器的刺青,此事……可屬實?”

洛丞中聞言眉頭皺起,“當然屬實,以前你也曾擊斃過他們的人,不是也見過那環形劍器的刺青嗎?這毋庸置疑呀。”

“可是……,前日,我查案到上河縣時,遇到幾個武功極高的可疑人,原以為他們定是伏地行會的殺手,可沒想到,他們胸前卻並沒有刺青。”

洛丞中聞言笑道:“所謂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除了伏地行會之外,難道就沒有高手了?呵呵呵……。”

展天義慚愧道:“是啊,是我想得太狹隘了。”

“我看非是你狹隘,是破案過於心切啦。”洛丞中說著拿起一塊點心遞給展天義,“嘗嘗吧,陛下禦賜,味道確實好。”

展天義接過點心,咬了一口,並沒有心思品嘗什麽美食。心中滿是上河縣裏那幾個可疑人的身影。難道他們是其他門派的高手……?那他們齊聚上河縣,莫非是為了他?那家夥雖然狡猾,卻沒有半點武功,他不會有危險吧?

展天義越想越緊張,竟漸漸顯得有些不安。

洛丞中察言觀色,覺得今日的展天義,有些不大對勁,疑惑道:“呃,天義呀,你……有心事?”

“呃~啊?”展天義回過神來,支吾道:“沒……沒有。只是放不下案子而已。”

“哧~,你呀!”洛丞中失笑搖頭,“還是這個樣子,怕是這輩子改不了。”

“大人說笑了。”

洛丞中淺笑數聲,忽然想到一事,“對了,說起伏地行會,我正要與你說這件事。近日來,各地接連發生命案,這些死者的身上均無利器傷痕,皆以拳掌致命,而且,掌印相同,可以斷定是一人所為。依我猜測,能連續作案,且不被發現的,很可能是伏地行會的人所為。既然你跟的鏢局案子,與伏地行會也有關系,說不定,這個人是一個突破口。你不妨以此為線索,追蹤此人下落。”

“以拳掌致人性命……”展天義沈思道:“這麽說,此人身上應該沒有武器才對。誒?”展天義忽然皺眉頭。

“怎麽?你想到了什麽?”

展天義遲疑了一會兒,搖搖頭,“應該不是,我曾遇過兩個身上沒帶武器的高手,但是,他們的胸口並沒有伏地行會的刺青,所以……可能是我想多了。”

“我也只是猜測兇手是伏地行會的人。你若當真發現可疑之人,無論他身上有無刺青,都要及時回報。而且,兇手非常兇殘,你千萬小心,不要輕動,我會派人支援你的。”

“好,屬下知道了。屬下明日便起身,返回上河縣,仔細追查那二人的底細。”

“那到也不必急……,哦對了,此次追查的目標窮兇極惡,你不如多帶些人一起上路吧。”

“不用了大人,人多反而礙事,屬下習慣如此,有楊勳一人相隨即可。”

洛丞中知道展天義的性子,勉強點點頭,“那好吧,你自己凡事小心……”

“爹爹……”洛丞中話說半句,廳堂外猶如銀鈴般的一聲喊,一個身著綠衣,唇紅齒白,柳眉大眼,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歡蹦亂跳的跑了進來。

081青梅竹馬

小姑娘進來後直奔洛丞中,上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,微微歪頭,靠了一下洛丞中的肩膀,然後含羞帶笑,對展天義輕輕一瞥,“義哥哥,你回來啦?”

“呃,是。”展天義見是這丫頭,冷臉上露出一絲笑容。

見到女兒,洛丞中滿眼寵溺,拍著女兒的手笑道:“鶯歌,不讓你來衙門,你偏不聽。”

洛鶯歌頑皮的聳聳肩,道:“爹爹,人家想您了嘛,所以就來看您咯。”

洛丞中食指在女兒鼻尖兒上輕輕一戳,“這鬼話,你以為爹會信嗎?爹天天在家,也沒見你跟爹多說幾句話。爹看你呀,看爹是假,來看你義哥哥才是真的吧?”

聞言,洛鶯歌頷首,輕挑眼角,偷瞟展天義,展天義略顯尷尬,面色稍稍泛紅。

“哎呀爹,你瞎說什麽呢?”

“我說錯了嗎?”洛丞中好似自語一句,而後扭頭與展天義道:“天義呀,你十幾歲入六扇門的時候,鶯歌才五六歲,好像……”說時手在腰間一比,“也就這麽大。現在,一轉眼,就成年啦,也是該談婚論嫁的時候咯。”

“哎呀,爹爹,你好好的說這個幹嘛呀?”洛鶯歌羞紅了臉。

洛丞中故作無奈道:“女大不中留,留來留去留成愁。現在不說什麽時候說啊?等你的義哥哥娶了別人,爹看你……還不得天天哭鼻子?”

“爹~”洛鶯歌一聲嗔怪,將頭深埋,自顧摳起了手指頭。

展天義越聽越不安,“洛大人……”

洛丞中打斷道:“天義呀,你已經不小了。俗話說,成家立業。從你十幾歲入六扇門,我就看著你一步步成長,與你情同父子。如今你已經從一個小小捕快,升做六扇門的捕頭。這業呀,你已經立了,那這家……不能遲遲沒有著落啊。”

展天義一拱手,紅臉道:“屬下多謝大人關心,只不過,屬下暫時並沒有成家之心,屬下一心只想盡快破案……”

“義哥哥……”洛鶯歌聽他這麽說急了,跑到展天義面前,凝視他的目光,猶如一瀑清泉,“你為什麽拒絕?你不喜歡鶯歌嗎?”

“呃,鶯歌,我……”展天義面對洛鶯歌的時候,卻不知為什麽腦子裏忽然閃過另一個人的身影。那個一臉胡子,人不人鬼不鬼的瘦猴兒精。

展天義拼命搖頭,想把那猴子的身影趕走。卻令洛鶯歌誤會了,當即紅了雙眼,“義哥哥,你,你就算不喜歡我,也不必拼了命的搖頭吧!”

洛鶯歌是洛丞中的掌上明珠,被人當面這麽拒絕,羞憤難當,轉身哭著跑了出去。

“哎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展天義想解釋,已經晚了,無奈之下,回頭看洛丞中,“大人,屬下方才並非有意冒犯……”

“罷了,姑娘家愛哭愛笑,不必理會。”洛丞中搖搖頭,嘆聲道:“不過,天義呀,你已經不小了,遲遲不婚,莫非……有什麽隱情?”

隱情?

展天義楞了一下,想到近日來對那個大賊的感覺,不禁開始懷疑人生了。

難道……

真如楊勳所言,我有斷袖之癖?

不,不是的,一定不是的……

我只是關心案子罷了。

洛丞中越看展天義越覺得他奇怪,怎麽今日不僅神不守舍,而且老是動不動就搖頭,什麽毛病?難道是傳說中的帕金森?

“天義,天義?”

“呃啊?大人,有何吩咐?”

洛丞中被他的反應氣樂了,拍著他的肩膀道:“天義呀,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?”

“沒有,沒有……”展天義蹙了蹙眉,“可能是趕路太急,有些累了。”

“嗯,那沒什麽事,你就先回去吧,好好休息。”

“那……鶯歌她……”

“女兒家的事,你不必擔心,我回去會好好勸她。不過天義,你的婚事也當考慮啦,若是再拖延,難免不引起外面的流言蜚語。”洛丞中說的語重心長。

展天義怔了一下,略顯心虛的避開了目光。“屬下知道了,屬下先行告退。”

出了廳堂,展天義總算長出了一口氣。

回到班房,楊勳正倒了熱水擦身,見展天義回來,下意識的先把褲子給穿上了,然後才問,“頭兒,大人這麽急喚我們回來何事?”

“沒什麽,是陛下下旨,要了結虎威鏢局的案子。”

“啊?”楊勳愕然,“什麽都沒查到,如何了結?”

展天義無奈道:“沒法子,仕女圖影響甚重,不能讓它的影響再肆意擴散,只能暫且宣稱結案,編一個假的秘密,公示天下人。”

“那……虎威鏢局的案子怎麽辦?就不查了嗎?”

“查當然是要查的,只不過,改為私下暗查。”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楊勳松了口氣,“若要變為無頭公案,屬下還真不甘心了。”

“義哥哥!”

正這時,班房門外,傳來洛鶯歌的聲音,跟著人便推門進來了。楊勳正光著身子,一見這位大小姐不敲門就闖了進來,嚇得他“噌”的一下子,全身濕漉漉的就鉆進了被子裏。

洛鶯歌完全無視楊勳的存在,進門拉住了展天義的手,“義哥哥,聽爹爹說,你很快又要離開京城啦?”

“呃……,對,尚有案件不明,所以,要盡快去查案。”

“那你什麽時候走啊?”

“明日吧。”

“啊~?”洛鶯歌失望的嘟起小嘴,“義哥哥,你才剛回來就要走,不累嗎?多休息幾日再走吧。“

“鶯歌,查案是要事,我身為捕頭,豈敢耽擱?”

“不是大案就讓他們去查嘛,你好歹是個捕頭啊,無須大小案件都親力親為呀。”洛鶯歌抿嘴唇,拉著展天義的胳膊,撒嬌道:“就好像我爹那樣啊,坐在衙門裏,指揮他們就行啦。是不是楊勳?”

楊勳躲在被子裏,紅著一張臉,眼睛不時地瞄洛鶯歌,幾次張嘴想與她說上兩句話,卻都沒能說出口。這會兒,不想洛鶯歌竟然主動與他說話,他張了張嘴,卻成了結巴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“呃,呃……”

082臨別

聽了洛鶯歌的童言,展天義失笑道:“若我坐在衙門裏,那大人該怎麽辦?”

洛鶯歌翻著眼皮,思考了半天,“我爹呀,他老啦,有你幫他指揮,那他就回家養老,喝喝茶,吃吃點心,再不然找那些大人們,下下棋什麽的就好啦。”

“哧~”展天義看洛鶯歌,就是個小丫頭,從小到大,也只當她是妹妹而已。在他聽來,這丫頭說的,基本上全是小孩子話。

“義哥哥,你笑什麽嗎?”洛鶯歌撅著嘴,不悅道:“總拿人家當小孩子看。人家長大了,已經是大姑娘了呢。”

“好好好,鶯歌長大了。那就更該懂事了,我明日還要趕路,所以……時候不早,我得休……”展天義急於想打發走這位嬌滴滴,愛撒嬌的小丫頭,好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會兒,多思考一些有關於案件的事情。而不是被這丫頭吵得頭疼,說一些完全沒用的廢話,以至於,說上半天,渾然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麽。

洛鶯歌聽他這麽說,自然不開心,“義哥哥,你這麽久沒回來,就不想鶯歌嗎?你真是鐵石心腸。”

說罷,小丫頭又一次哭了鼻子跑了。

展天義一臉茫然,甚至不知他是怎麽著又把這位大小姐給惹哭的。

待洛鶯歌離開後,楊勳從被子裏鉆出來,趴著窗戶往外看,直到再也看不見洛鶯歌的身影了,才不情願的回過頭。

“頭兒,鶯歌多好的姑娘,聰明漂亮,愛笑,說話都像唱曲兒似的,你怎麽就不喜歡呢?”楊勳一邊穿衣裳,一邊喃喃道。

說話像唱曲兒?展天義不能理解。

“案子還沒查清楚,哪兒來的功夫聽曲兒?”展天義邊說邊脫了外衣,翻身上床。

楊勳披了中衣,也跟著上床,“頭兒,你心裏成天只裝著線索,證據,就知道抓賊,拿兇。我看你呀,遲早得跟賊成親。”

楊勳的一句話,讓展天義原本平靜的心情,再起波瀾,他剛剛閉上的眼睛,又出現了那個怪裏怪氣的大胡子。

展天義吐出一口濁氣,翻了個身,兀自煩躁,真是陰魂不散!

次日一早,天色還未大亮,展天義帶著楊勳輕裝趕路,快到城門的時候,身後轉來催動馬車的聲音。

“義哥哥!義哥哥等等我~!”

“是鶯歌?”展天義回頭看時,洛鶯歌手挑起車簾,半個身子從車內探出來,眼中含淚,顯然是生怕趕不上展天義給急的。

展天義急忙勒馬調頭,翻身下馬後,馬車也急停而止,展天義來到馬車前,洛鶯歌從車上跳下來,手裏拿了個包袱,眼裏含淚將包袱打開,“義哥哥,天氣漸漸涼了,鶯歌親手給義哥哥做了件披風。”

說著,鶯歌將包袱內的一件黑錦提花夾棉披風提在手中,披在展天義的身上,還踮著腳尖,親自為他系上帶子。“義哥哥,你總在外邊東奔西走,要記得照顧自己。這件披風披在身上,就像鶯歌一直陪在義哥哥身邊,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,當然……也要珍惜它啊。”

洛鶯歌說著話,身子輕輕靠近展天義,展天義下意識退後,擡手拉住還未系好的領子,“我自己來吧。”

洛鶯歌再被拒絕,心裏很難過,眼裏的淚水不停打轉。

展天義身後站著的楊勳,看到洛鶯歌眼中含淚的模樣,心裏莫名心痛,往前走了幾步,嘴唇開闔,卻始終說不出話來。

洛鶯歌的眼神一直在展天義的身上,從不往其他的地方落一眼。

展天義自己系上帶子,對洛鶯歌道:“好了,時候不早,我該趕路了。你快回去吧,不然大人要著急了。”

洛鶯歌強忍淚水,說不出話來,展天義翻身上馬,回頭看,楊勳還在原地沒動地方,“楊勳,還楞著幹什麽?上馬啊!”

“呃……”楊勳應了一聲,無奈上馬,目光卻在洛鶯歌的身上久久不能抽離。

展天義回頭沖洛鶯歌一笑,策馬出了城門。

“頭兒,你和鶯歌門當戶對,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你為什麽要拒她於千裏之外呢?”趕路之中,楊勳忍不住問。

展天義策馬飛馳,沒聽清楊勳說什麽,回頭大聲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!你為什麽要拒鶯歌於千裏之外?!”楊勳放聲道。

展天義這回聽清了,眉頭微微一動,當即收手勒住了馬韁,楊勳也跟著勒馬,表情悶悶不樂,“頭兒,你不覺得,你對鶯歌太無情了嗎?”

展天義註視楊勳片刻,拍了拍他的肩頭,“楊勳,你跟了我多久啦?”

楊勳喃喃道:“自我八年前入六扇門,就跟著頭兒了。”

“八年……,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對鶯歌的心意嗎?”

楊勳一怔,看向展天義,“頭兒,你……”

“從你第一次見到鶯歌的時候,就喜歡她。”

“我……”楊勳臉紅。

展天義微然笑道:“你若喜歡她,就該大膽跟她說啊,男人大丈夫,流血都不怕,何須畏懼兒女之事?”

楊勳想了一會兒,“頭兒,你該不會是因為我,才拒絕鶯歌的吧?”

“當然不是。我一直只當鶯歌是妹妹,這話,我對她,對洛大人,已經說過很多次了。……我這次與你說這些,只是希望,你不要因為我,而不敢向鶯歌表明心意。因為我和她,永遠只會是兄妹。”

楊勳聞言,心裏不覺喜悅,嘴角一絲笑意,但跟著便又皺起了眉頭。深深垂下頭顱,悶聲道:“鶯歌是什麽身份?而我……只是個小小差吏。而且……”

楊勳沒有說下去,展天義道:“鶯歌是個好姑娘,她是不會介意門第的。……你好好爭取吧!”

說罷,展天義一揮馬韁,繼續趕路。

楊勳遠眺展天義一人一騎的身影,內心中,對洛鶯歌沈寂了八年的渴望,好像地下湧動的水流,在不斷的沖擊他萌動的心跳。只要一想到洛鶯歌,他就不禁臉紅,嘴角含笑,默默吐出兩個字,“鶯歌~”……

083烏鴉嘴

“沈大俠,我都答應幫你的忙了,現在你可以告訴我,你要讓我偷什麽了吧?”

乘車離開上河縣後,時玥一路上問了沈奪好多次,沈奪聽得煩了,幹脆從車裏鉆出去,坐到了車頭,空視前方,口中淡漠的丟下一句,“能活著到京城再說吧。”

車內時玥翻了個白眼,嘴角抽了抽,“真是個毒舌。”

羅武同樣不高興,“你這個人,說話能不能吉利點兒?真晦氣。”

沈奪一雙半耷拉的眼皮底下,眼珠左右微微滾動,勾了嘴角,“晦氣不晦氣的,該來的總得來……”

話音未落,沈奪伸手搶了羅武手上的韁繩,用力一勒,隨著一聲馬嘶,馬車停了。

時玥被這突如其來的停車,甩到了車尾,差點兒掉下去。“哎呦~!羅武,你怎麽駕車的?”

羅武坐在車頭,可沒時玥的好運,有車門擋著,直接被慣性甩下車去。他一個跟頭趴起來,一瘸一拐趴到車頭上,呲牙咧嘴的委屈道:“不是我幹的……”

時玥揉腰,蹲身從車裏鉆出來,看見韁繩在沈奪的手裏攥著,一臉幽怨,“哎,你會不會駕車啊?不會駕就不要逞強嘛。我的老腰……”

“就是,你好好的搶什麽搶!”羅武氣得趴在車上抱怨。

沈奪並沒搭理二人,那平靜的單眼皮,幽幽環視周遭,眼睛裏的殺氣漸濃。“什麽人?出來吧。”

“有人?”時玥詫然,立刻縮了脖子,半個身子躲進車內,鬼祟的向四周窺視。

羅武聞言立刻躥上車,擋在時玥的前面,同時躲在沈奪的身後。“什麽人呀?我怎麽沒看見?”

沈寂半晌,時玥側耳察覺到周圍的草叢中“梭梭”帶響,隨著響聲漸大,一夥人忽然間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,黑壓壓擋住了馬車的去路。

粗略一掃,羅武嚇了一跳,這些人少說也有百餘,一個個五大三粗,胡子拉碴,兇神惡煞,各自手裏還有家夥,什麽斧子,錘子,雙節棍,各式各樣,橫在手裏,怒目而視。

羅武吞了口唾沫,顫聲道:“這下完了,這麽多人?……恐怕真要被這烏鴉嘴說中了……”

時玥見過沈奪的功夫,就算身負重傷之下,也能單人雙拳毫不費力的打死二十人。然而,眼前這些人,可非當日那些烏合之眾可比,只看他們手上的家夥,光那個頭兒,目測就能有百來斤。

兩方對峙,從對面眾人當中走出一人,時玥探頭一瞧,正是那龍四爺的小兒子。

“少爺,他們就三個人。”龍少爺身邊的打手瞇著眼睛朝馬車看了半天,嗤笑道。

龍少爺心中竊喜,對時玥嘲諷道:“我還以為千手神門的掌門有什麽能耐呢,原來被端了老窩,手下就只剩兩個人啦?呵呵,害我花了大價錢,請來這麽多人。”

時玥探出半截身子,喊道:“你們的銀子不在我身上,在那兩個條子身上,有本事去拿啊,攔著我們幹什麽?”

“少裝蒜!”龍少爺一叉腰,“我們要的可不是銀子。”

“那你們要什麽?”

“世人誰不知道,虎威鏢局的那幅仕女圖落在你的手裏?本少爺要的……是那幅畫兒!”

“什麽畫?我可沒有。”

龍少爺撇撇嘴,“別裝啦,你不就是那賊頭兒嘛。畫不在你手裏,還能在哪兒?”

“對!”旁邊打手搭腔吼道:“識相的,就快把畫交出來!我們少爺或許還能放你們過去。要不然,今兒個,就把你剁成肉泥!”

時玥苦嘆一聲,“我發誓,我沒有那幅畫兒……”

“何必說那麽多廢話,他們是不會信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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